【君明／厂荡】认真的老去
#可能是一个系列
#接下来还会有那几对cp惨遭毒手呢
#ooc预警，请勿上升
一、
严君泽退役之后还是时常会想起在MSI经历的那场金色的雨。他和队友们高高的捧着奖杯，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灯光。
那时候自己哭没哭，严君泽已经记不清了。在之后就是雅加达亚运会上，跟史森明一起牵着国旗的一角，胸前挂着沉甸甸的奖牌。
那份荣誉可真沉啊，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严君泽严君泽，”史森明在那天晚上跑到严君泽的门口疯狂敲门，“你爸爸喊你呢！”
严君泽揉着眼睛来开门，被躁动不安的小辅助扑了个正着。他慌慌忙忙的把手从眼睛上放下，抱住史森明，但还是被迫往后踉跄了一步。
等他再抬起头来，正正好被史森明亲在脸上。
小辅助双眼闪闪的，挂着招牌式的笑，再从严君泽身上蹦哒下来。严君泽寻思着晚上也没让史森明碰酒，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说疯就疯了呢，但手上却是一下子把史森明捞了回来抱在怀里。
史森明被抱住了之后终于老实了，就看着严君泽傻笑。
“我们再一起拿几个冠军吧。”史森明歪着头问严君泽。卧室里明明空调开的很足，但是严君泽却感到了燥热不安。
“行啊。”他把史森明放下来，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，“洗个澡去，明天赶飞机。”
史森明高高兴兴的去洗澡了。严君泽坐在床上，手上专注的玩着出征服的拉链，思绪却飘的不知所踪。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，网上的那些个言论他也尽量不去关注。
严君泽一直觉得自己不像是洪浩轩那样，对外界的评价看的很重。他就老老实实的扮演好上单这个角色，对线不崩，打团出力。
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队伍正在不断向着顶峰攀登时，他忽然有了点患得患失的感觉。
万一自己会拖了团队的后腿呢？严君泽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。
史森明是RNG的最合适的辅助，这点毫无疑问。
但是letme怎么样呢？
没有人能够真正逃离外界的影响，总有些声音你不得不去在乎。
从S8八强赛失利后严君泽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封闭。他们回国的时候不再像从MSI回来的时候那样万众仰望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宽容和声势浩大的讨伐。
史森明是最早从那种情绪里恢复过来的。小辅助每天微信都在巴拉巴拉的跟严君泽说这说那，双排或者是吃鸡都要喊着严君泽一起。
严君泽知道史森明担心他。
“我想退役了。”严君泽跟姿态说过这件事——刘志豪一边打着排位，一边听着严君泽bb。
“你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姿态锁了一手剑魔，扭过头来，煞有介事的说，“你走了RNG哪里找这么好的上单？”
“你呢？”严君泽bb完，后知后觉的听出了003号选手的话外音，“你要退役了？”
刘志豪沉默了一会儿。他点了一下鼠标：“我打的时间够长了。”
严君泽闷声点了点头。他平时不打游戏的时候话其实没那么多，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你等等，总有你觉得时间到了的时候的。”刘志豪像个哄孩子的老父亲，“多打几天，又不亏。”
不亏，但是也不赚。严君泽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，撕了一下，立刻传来一股血腥味。
“小明知道你想退役吗？”姿态随口问了一句。
“没说。”严君泽摇头。
“你跟他商量着来。”刘志豪叮嘱一句，然后觉得自己果真操心的像个老父亲。
“知道知道。”严君泽答应完之后看见史森明从楼上下来，连忙正襟危坐的看刘志豪玩剑魔，“快开大开大，看卡莎看卡莎看卡莎，冰女冰女冰女冰女！”
伴随着各种音效，刘志豪看着自己的黑白屏，冷静的对严君泽说：“你走吧。”
史森明毫不留情的跑过来嘲讽严君泽，顺手打开了电脑，叫嚣着要让严君泽喊他爸爸。严君泽过去趴在电竞椅背上，揉着史森明的头发让他闭嘴。
史森明嘻嘻嘻嘻的笑，扭头躲了两下。
“来来双排，爸爸carry你。”
严君泽从自己的电脑前面坐好：“史森明你等着你爸爸来吧。”
而关于退役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下去。严君泽一边心里不安，一边牢牢的抓着史森明不放。
要是还有个理由让他撑下去，那就是史森明了。
再拿几个冠军，然后完美谢幕，史森明跟严君泽描述的画面，日日夜夜出现在严君泽的梦里。
但是现实往往跟梦境有差距。严君泽在春季赛只打了几局，年纪也似乎开始跟他作对，不允许他能打出更加精细的操作。曾经被认为是RNG短板的letme又被拿出来反复的嘲讽，反正赢不了那说什么都是无力的。
史森明似乎看出了严君泽的心理压力，想要安慰但是又无从下手。严君泽打的训练赛越来越少，但是史森明依旧是RNG无可替代的劳模辅助。
最终决定的到来就是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。严君泽跟教练组商量了很久，然后在训练赛结束的时候，站起来跟队员们公布了这件事。
宣布的时候严君泽一直不敢看史森明的眼睛。李元浩第一个站起来给了严君泽一个拥抱，随后是刘世宇和洪浩轩。最后就连队内的小AD都过来抱了抱严君泽，只剩下了史森明一个。
“我去接水。”史森明眨了眨眼，拿着自己满满的杯子往训练室外面走。他故意绕开严君泽，拖着步子往外走，还甩开了严君泽的手。
李元浩疯狂的冲严君泽使眼色。
严君泽立刻跟了出去。他走到训练室走廊的尽头，看见小辅助端着水杯站在窗口，背对着训练室的门。
“史森明？”严君泽走过去抱住史森明，果不其然看到了辅助眼里带着点闪光，“对不起。”
严君泽不是第一次跟史森明说对不起。在比赛上打出失误或者是忘了给小辅助买东西的时候，严君泽都会疯狂的给史森明道歉，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更加诚恳。
“你等着看你爸爸carry吧。”史森明往后戳了戳严君泽，语气倒是还好，不像是生气的样子。
“成。”严君泽笑笑，“你是爸爸。”
再后来呢？严君泽跟原来的直播平台签约当起了主播，每天上演单口相声专场。一些粉丝在letme退役的时候终于想起了原来那个众生平等的“the rang”，皇族官方微博下面净是期待严君泽继续回来打比赛的。
史森明拿着手机来找严君泽。
“上单爸爸考虑不考虑重出江湖。”
“辅助爸爸能C的比赛不需要我重新上阵。”严君泽关了摄像头，残忍的留下一群粉丝在弹幕里哭嚎，“我等着你。”
史森明嘿嘿嘿的笑，被严君泽逮住亲了一下。
我们不需要一定一起站在赛场上。
我可以等着你凯旋。
二、
童扬退役的不声不响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下去了，干干脆脆的跟战队老板打了声招呼，开始收拾自己的箱子。
把那些衣服收到箱子里的时候，童扬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第一次从EDG离开的场景。明凯陪着他蹲在床前，把一件件衣服往箱子里面塞。
“去了RNG之后好好打。”明凯平时话很多，但是越到重大的时刻越沉默。他帮着童扬把衣服一件件的叠好，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。
“当然了。”童扬抬眼看看明凯，笑了笑，“你放心好吧明凯。”
明凯也冲他笑一笑，顺手捞起旁边转来转去的猫：“你妈不要你了，快点跟妈妈道别。”
“你别搞事啊。”童扬憋笑，分别的沉重气氛被骤然打破。
而明凯似乎是把猫弄疼了，搞得猫一声惨叫，亮出爪子来就要对明凯实行裁决。明凯飞快的放手，躲开到猫主子的攻击范围之外。
童扬把箱子拉好。
“别送了，我走了。”他把箱子扶起来，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从隔壁房间传过来，“田野估计下楼等我去了。”
明凯沉默着把箱子从童扬手里接过来。童扬拗不过他，只得松了手，然后一个轻轻的吻就落在童扬的嘴角上。
“走吧。”明凯提着箱子，什么也没解释，只是直直的看着童扬，“还是送送你。”
而当童扬第二次从EDG离开的时候明凯没送他。他离开的时候这些个队员也没说，只有阿布知道童扬准备走了。
等到童扬下了飞机，打开手机，才看到里面全是明凯打过来的未接来电。
“明凯？”童扬一边拖着行李箱，一边腾出手来给明凯打电话。
“你都不告诉我。”明凯那边几乎是立刻接了电话，随后是一阵东西被撞倒的声音。
童扬等了一会儿，才听见明凯那边的背景杂音渐渐减小了。
“没想好怎么跟你说。”童扬换了只手拿行李，“你不是闭关修炼了吗？”
明凯听见童扬略微沉重的喘气声：“我送送你啊。”
“用不着。”童扬顿了一下，“你好好打，等着我回去吧。”
明凯对这句话的含义心知肚明。这像是个心照不宣的约定，至少在那时他们都相信这会实现。
童扬对于繁重的训练并没有什么怨言和不适。他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懒散——或者说闲适的样子，但是对于训练是很认真的。“童无敌”这个名号只是个过去式，童扬内心无比的赞同这一点。
当时战队经理就是用这种话打动他的。
“我希望我们可以以全新的挑战者姿态回到LPL中去。”经理说的很诚恳，“我们非常需要你。”
童扬其实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。给自己个机会，不管能不能成功，至少他都觉得问心无愧。
之后童扬跟明凯的联系也渐渐的少了一些。EDG那个新人打野童扬也关注了，打的不错，但还是显得稚嫩。这样一支EDG打的磕磕绊绊，倒是跟童扬的新队伍一样，在前进的路上走得艰难。
最后这放手一搏的结果并不称心如意。两度失利让童扬最终还是跟LPL无缘。输了比赛的那一天晚上童扬自己在训练室里待了通宵，直到第二天的阳光从黑暗中露出点头来，童扬才抑制不住的合上了眼睛。
他在训练室里做了个梦，梦见他站在赛场上向着观众们鞠躬，左边就是明凯。田野叽叽喳喳的跟金赫奎说着话，pawn心如止水的看着地上的灯光。
童扬偷偷的戳了一下明凯，结果被打野反手捉住了手腕。明凯高高的把两个人的手举起来，脸上写满少年的意气风发。
那个时候多好啊，童扬醒过来的时候这么想。
饮水机坐久了之后，童扬很少回忆以前的事。那些光辉的片刻都会给他一些错觉，想起来难免会觉得难过。
倒不是因为辉煌不在，只是再也没法跟喜欢的人再次站在巅峰。
EDG被FNC击败的那场比赛童扬从头看到尾。宿命一般的八强魔咒让这支年轻的队伍再次倒下。童扬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，虽然满是失落，但是时间还是给了他们宽容和反击的机会。
导播没有把镜头切给明凯。童扬关掉直播，忍不住猜测现在明凯是怎样复杂的心情。
时间宽容不了他们了，年复一年的失望累积，会让人失去斗志。
童扬给明凯打了个电话。
“小选手的情绪还好吧。”童扬开口第一句先问了问队员们的情况。
“你都不问问我？”明凯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，但微弱的让童扬以为自己在幻听，“陈文林哭惨了，被全志愿抱在怀里呢。小昭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难受也是在心里难受，话里根本不说。田野去安慰陈文林去了。”
“那我来安慰你啊。”童扬想象的到那些选手的样子，他换了个拿手机的姿势，手指无意识的敲在桌子边缘，“你哭吗？”
“扣神最近幽默多了啊。”明凯调侃完一句就沉默了下来。童扬认真的听着明凯的呼吸声，感觉到明凯心底压着的那份不甘心再次张牙舞爪的冒出头来。
“你还坚持吗？”童扬轻声问。
“我还差个冠军。”明凯也轻声回答，“我不差这一年。”
可是这一年之后，还会有多少个下一年呢？童扬想要问明凯，但是也不忍心问出口。
“我累了。”童扬听见自己说，“我打算退役了。”
明凯的呼吸声骤然沉重了。那些过往像是一座桥，把相隔万里的两个人连在一起。
“你自己决定吧。”明凯似乎是叹了口气。
之后电话挂断了。童扬握着手机站了很久，直到家里的猫跑过来喵喵喵的蹭他，要求铲屎官喂食。
童扬把包收拾好，把飞上海的机票仔仔细细的放到上衣口袋里。他这次没别人来送，自己毫无牵挂的坐上了来接他的出租车。
毕竟重要的事情还在前方，童扬回头看了一眼，然后往前看去。
新的生活正在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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