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脱口秀大会】秩序游戏（39）
#失踪人口回归
#消失了就是被老师抓走了
#副本完结倒计时
三十九、
糟糕，这是王勉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词。他看着那两排木偶人，总觉得那些画满油彩的脸上写满了恶意。
“怎么办啊？”王勉看向庞博。杨笠和王建国背对着其他人，面向从前舞台上追来的木偶人，勉强护住了所有人的后背。
“出口在舞台前面和后台后面都有。”庞博手里出现了一把枪，看上去是一张技能卡，“前面要穿过木偶人群不太好走，我们去后门。”
“后面也不太好走。”呼兰苦笑了一下，“后面来的虽然少，但是有武器。”
“别聊这个了。”杨笠喊道，“先杀出去。”
杨笠的话就像是一道开战的命令，拿着刀的木偶人的队形变换成半圆形往所有玩家身边收缩。它们虽然姿势僵硬，但是跑动的速度并不慢，手里的刀泛出的寒光很快便闪烁在王勉的眼里。
小吉跟刀锋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，然后往后飞了很远，换得木偶人的脚步一顿。庞博对着迎面冲来的木偶人扣动扳机，喷射而出的火焰几乎将最前面的几个木偶人瞬间化成灰烬。
王建国和呼兰背靠着背，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小匕首，一个则是赤手空拳，一副准备空手接白刃的样子。
“你这是啥？”王建国回头看了一眼呼兰，“手不要了？”
“我专属技能是精神方面的。”呼兰聚精会神的看着突破火焰冲来的木偶人，精准的侧身躲开挥起的刀刃，然后一把抓住木偶人的胳膊，伸脚将木偶人绊倒在地，“我哪有攻击能力啊？”
王建国一拳砸在木偶人身上，手里的小匕首划出一阵凛冽的风，木偶人的胳膊便齐根断掉，落在了地上。
“卧槽。”王建国一边甩手一边抱怨，“这玩意儿真硬啊。”
“谁让你用手呢。”呼兰眼看着脚下的木偶人准备起身，正在思考怎么补上一刀，便看见张秋屿走过来，轻松的一提一拧，木偶人的脖子便断掉了，“这么厉害吗？”
面对呼兰的赞叹，张秋屿显然有些不解。他随手从空气中拔出一长一短两把刀，看了一眼手无寸铁的呼兰，把那把长刀递了过去。
“谢了。”呼兰接过那把刀，试着往木偶人身上劈了一下。冲过来的木偶人被刀卷起的气流劈成两半，断裂面平整而光滑。
“好快的刀啊。”呼兰说。
第一排的木偶人很快就变成了七零八落的零件，但是第二排木偶人很快补上了空缺。王勉靠着小吉的保护，还能分出心来看一眼四周的战况，却发现在背后的舞台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片阴影。
马戏团似乎意识到了玩家的异动，而它也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。
“舞台好像消失了。”王勉睁大了眼睛。
庞博一边拿着火焰枪往前冲，一边抽出时间，回头看了一眼背后。
“那我们后面现在是什么？”呼兰用张秋屿的刀又劈开了几个木偶，蹲下身去捡起木偶人的刀，又把手里的长刀还给了张秋屿。张秋屿接过长刀之后，两把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，刀身泛起了一层黑气。
在黑气的蔓延范围内，所有的木偶人都加速了腐朽，变成一堆烂木头。
“是虚无。”杨笠回答了呼兰的问题。
“啥叫虚无？”王勉听见杨笠口中说出了一个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词，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。他眼中那片舞台区域已经完全消失了，剩下了一片黑色的空间。在黑色的区域中，王勉什么也看不到。
如果是人走进去呢？王勉愣了一下神，然后便看见所有木偶人的零件都像是被吸引了一般，被那片黑色区域抓进去。而与此同时，又有两排木偶人从后台的门后走了出来。
“这些木偶人杀不完的。”呼兰手里的刀一直在接受着吸引，但是呼兰的身上蒙着一层很淡的白光，而那把刀在白光的安抚下，只是发出微微的震动声。
“那就跑。”庞博把手里的枪转了一圈，“你们都跟上我。”
所有人聚拢到庞博身后，而庞博手中的枪喷出将近一人高的火焰，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，将面前的木偶人一个一个抓进自己的身体里。但是每吃进一个木偶人，火焰的光便会暗淡一分。
有技能卡开路，在火焰完全消失之前，走在最前面的庞博终于推开了离开后台的门。
在门被推开的时候，庞博的脚步略微一顿。
“怎么了？”杨笠刚刚设置下的冰墙被木偶人打破。在冰墙裂开的瞬间，杨笠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而那片黑色区域在门被推开的时候也发生了变化。区域中由空无一物变成了有黑影在浮动，木偶肢体在其中随便的被拼装，拼成一些乱七八糟的怪物。
“你的虚无变成木偶加工厂了。”王建国说。
“这个马戏团都变成木偶加工厂了。”庞博只是犹豫了一下，便踏入了后台之后的区域，“我们先去找豆豆汇合！”
王勉追着庞博的脚步往前跑，下一秒便知道了庞博的停顿代表着什么。脚下原本的道路变成了缓慢运行的传送带，而最靠近他们的那条生产线上，悬挂着许多具尸体。
那些尸体被运送进黑色的区域内，然后身上异化了的部分被切割下来塞到了木偶人身上。王勉强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的感觉，踩着油腻的传送带往前跑。那些木偶人好像没有追上来了，它们只是藏在黑影中，跟着黑色区域的扩张缓慢的占有着整座马戏团。
“要跑多久才能到啊？”王建国跟杨笠都在最后的位置，距离黑色区域只剩下一米远。他手里的小匕首已经消失了，现在握着杨笠给他的一把冰刀，手冻得通红：“我怎么觉得他们在收网呢？”
“我们在他们的眼里本身就是猎物。”杨笠说。她身体上的异化变得更加严重了，现在手已经快要变成爪子的样子，尾巴因为不安而左右甩动着。
“他们的异化变得严重了。”呼兰说。他身上的异化程度是除王勉之外最低的，只有头顶即将要冒出的耳朵：“看来第三天要来了。”
仿佛是为了验证呼兰的推论，王勉耳边传来了满怀恶意的机械女声。
“恭喜玩家王勉于第二日成功存活，场景斗兽场升级为——决胜斗兽场。由于玩家已违反副本规则，将受到副本的追杀。请玩家积极完成任务，并努力存活。”
机械女声这一次不再是毫无波动的样子，充满了副本中的恶意。
整个马戏团中响起沉闷的音乐声。那种音乐仿佛是从建筑中发出来的，与整座马戏团融为一体。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理智抵御这种身体上的异化，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就像是一根丝线在人的脑子中反复拉扯一般，来得细微但长久。
小吉也没办法完全消除这种精神控制，只能勉力缓解。
“快到了吗？”王勉问道。
庞博没有回答。他身上的异化是最严重的，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都冒出了细密的毛发。他的速度比其余人都快上许多，似乎在着急着什么。
“我们一边跑，传送带一边往后退。”呼兰喘着粗气跟在王勉身边，“这条路没有那么长，但是我们也跑了太久了。”
“要让传送带停下。”杨笠喊。
张秋屿把长刀往地上一划，但是传送带并没有受到影响。他们手里的武器对传送带造不成任何伤害，它依旧在平稳的运行着。
王勉觉得自己就像是跑在一条名为绝望的道路上，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最后结局的到来。身后的黑色区域逐步逼近，王勉转头时又看到身边的那条传送带上，划过一道熟悉的影子。
胡炜的尸体跟王勉擦肩而过，那双眼睛似乎还留着临死前看到的影像。他在濒死时仿佛看到了比木偶人更多的东西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前面。
在传送带远离王勉时，王勉感觉胡炜的头往自己的方向转了一下。明明知道应该是错觉，但是王勉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这不会就是所有人的结局了吧？王勉觉得腿就像灌了铅一样，越跑越慢。脚下的触觉越来越黏腻，王勉踩着黏液差点滑倒，但是被张秋屿一把拉起来。
唯一能跟得上异化了的庞博的只有张秋屿。他身上也有一些异化特征，但是手上的长刀蔓延出来的黑雾直接将那些异化出来的部分包裹住，强行剥夺其中的生机。
王勉看着他身上腐化的血肉都觉得疼，但是张秋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伤害，只是拽了一把王勉，把他推到前面。
“门，门出现了。”呼兰的声音在音乐声中显得格外渺小。
王勉也终于看到了那扇打开的门。门边站着一个木偶人，但是它手里没有拿着刀，只是在冲跑过来的玩家比划着什么。王勉心里还在警惕，但是庞博在看到那个木偶人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，往前伸出了手。
木偶人握住了庞博的手，把他甩进了门后。之后的每一个人都被木偶人狠狠地丢进了下一个房间，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那条传送带。王勉掉在地上的时候用手撑了一把地面，掌心传来的触感却是温热且柔软的。
王勉定睛一看，看到原本的地面变成了红色的血肉，还在缓慢的蠕动。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杨笠用水流接住了最后一个跳下来的木偶人。
“一言难尽。”木偶人摇摇头。它动作与之前追杀他们的木偶人一模一样，但说话时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声：“这个副本疯了。”
“你之前没遇见过这种情况？”庞博说的话王勉只能听懂几个字。他的语言系统已经逐渐趋向于副本内的那一套，只剩下眼睛还保持清明。
“没。”木偶人又摇了摇头。
“我先带你们从这里走出去。”他熟练的避开正在不断蠕动的肉，回头示意所有人跟上，“这里原本是配电间，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这种恶心的东西。趁着还没有完全被异化，你们得尽快往后走。”
王勉走在庞博身边，把那个一直在发烫的名牌拿出来，放到了庞博手上。那双手已经变成了爪子的样子，就连握紧都不太好做到。
“你之前给我的，我觉得现在得还给你。”王勉说。
庞博接过名牌。在握住名牌的那一刻，名牌上的人字逐渐消失，变成平滑的金属面。庞博身上的异化特征跟着退去了一部分，新生出的毛发消失，爪子也勉强能看出人手的样子。
“它能阻止异化的进行。”庞博说的话王勉终于能再次听懂，“应该是这个东西让副本觉得威胁比较大，才把我划分进了危险动物这一类里。”
“怪不得。”王勉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摸到平滑的皮肤后松了口气。
“下一个房间里会是什么？”呼兰问在前面领路的豆豆。那些机器被黏膜覆盖，像是一个肉茧一样，里面不知道在孕育什么东西。张秋屿走过的时候挥刀将这些肉茧都割开，让刀上的黑雾肆意游走在那些畸形的生命中。
“下一个房间是决胜斗兽场的关键。”豆豆回答。
“里面关着的是这个副本里真正的动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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